【斯内普×你】荆棘丛生
好久以前写的了
文中的女孩可代入可不代入
BE
让我用荆棘编织成冠,
于不朽的黑夜,
于冰冷的墓碑,
于我所有不甘里的不甘,
无奈里的无奈,
于此时,于此地,
加冕你为王。
吾爱。
(一) c
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是在一场暴雨来临之前。
乌云密布。
磕磕跘跘中,他挣脱了他那泛着腐臭味道的“家”。鼻腔中仍残留的酒精味纠缠着血腥味,低声叫嚣,向大脑深处挤去。
他逃向那个熟悉的,淌着河水的小树林。
莉莉不在。
幸好她不在。
他局促地搓着皱巴巴的衣角,原本结上薄痂的伤口由于刚才地跑动再次裂开,一点一点地向外冒着血珠,顺着脸颊滑下。铁锈味在他嘴里弥漫。
恶心。
“你也是巫师。”
他猛地回头,皱着眉。
他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任何人撞见。任何人。
那是个女孩。狰狞的伤口从肩膀蔓延过雪白的胸脯,渗着血。
“你也是个巫师。”女孩扯着尖细的嗓音,摇摆着,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。
“你受伤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女孩清晰可闻地叹了一口气。
血腥味更浓烈了,张牙舞爪地吞噬着他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。
女孩踮起脚尖,迷离的目光越过了他。那是一双黑洞般的眸子,不具有半分光芒。
“你也是。”
轻飘飘的语气散在风里。
灌木深处传出声鸟啼,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斑驳的树荫底下探头探脑。
荆棘鸟。莉莉跟他介绍过,一种至死方休的动物。
女孩苍白着脸,摇摆得更厉害了。
疯子。
他闷哼了一声,打算离开。
女孩骤然倒下。如断了线的木偶,在一霎那间,失去了生机。
暴雨,悄然而至。
(二) c
他第二次见到那个女孩是在失去莉莉的那个黑夜。
他倚在斑驳的墙边,像一个落水者贪婪地吸取着每一丝氧气。周身的空气被抽离,挤压。耳畔是渐渐微弱的机车嗡鸣声,在风中消散,一如这一夜,他毕生的挚爱在他手中消散。
女孩就是在这时出现的。踩着忽明忽暗的灯光。女孩喝醉了,带着一身辛辣的酒气,踩着斑驳的影子向他靠近。
每次都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。
他认命地闭上双眼。独自回应着来自灵魂深处缄默的呻吟。
冰凉的触感。
是女孩吻去他淌落的泪。
他慌张得如临大敌,却已无力推开女孩,只能冷着脸,用蹙起的眉传达自己的怒火。
女孩伸出手抹去他眉间的折痕。
“别皱着眉,多不好看。”
女孩低声呢喃,虔诚地用冰冷的指尖描摹他的眉。
“你怎么会……出现在这。”
“邓布利多告诉我你在这。”
他扬起眉,佯装这只不过是一场夜半散心的偶然相遇。
“那么——我有什么能为小姐您效劳的?”
“早上好。”女孩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。
“什么?”
“我说——早上好。”女孩嬉笑着,拉长了语调。
“你醉了。”
“我?不——我没醉。你才醉了,你在仇恨与痛苦之间醉倒了,悔恨与绝望把你浸泡得又苦又涩——哈!”
女孩咀嚼着奇怪的语调。
“疯子。”他从牙缝中挤出他的评价。
“谁不是呢?
你,我,邓布利多……
在黎明还未到来之际
醒着的人都是疯子。疯子!”
女孩跌跌撞撞向黑暗深处逃去,阳光追随着她 的脚步浸润大地。
他站在原地,直至晨露打湿他的发梢。
天际泛着白,鸟啼一声盖过一声,越来越高亢,越来越凄厉。
早上好。他在心底回答。
(三) c
他最后一次见到那女孩是在临行的前一夜。
那天,暴雨卷折着,敲打着玻璃窗。
女孩就是在那时闯入他的家。
女孩已然出落成了女人。被暴雨浸湿的头发贴着女人骨感的脸颊。
“西弗勒斯……”女人叹着气,给自己斟满一杯威士忌。
烈酒入肠。灼烧着,翻涌着。女人苍白的面庞扭曲了起来。
“够了。”他夺走女人再一次斟满的酒杯。琥珀色的琼浆洒向一旁的壁炉。火舌窜上了书架。
火光之中,他听见女人在狞笑。
一声盖过一声,令人毛骨悚然。
她真的疯了。
女人倏然上前,女人清冷的气息敲打着他的神经。她在耳语,
“陪我下地狱去吧——”
他别过脸,看着火舌渐渐吞没整个书架。
月色中,丛生的荆棘里,用鲜血写下不朽,而后陷入永恒沉寂,这叫宿命。荆棘鸟是如此,这个疯女人是如此,他也将是如此。
“陪我下地狱吧。这样我们谁都不会孤单。”女人轻不可闻的只言片语化为点点叹息。
刹那间,他仿佛遭受重击。一股无形的力量,将他的肋骨蛮横地扯断,再刺入胸腔,肆无忌惮地剥夺着每一寸空气。
火焰开始觊觎起厚重的窗帘。
女人呢喃着,如恶魔的低语。
“……你还欠我一个吻,西弗勒斯。”
而后女人猛然推开他,高举从他手中夺来的酒杯。
“敬死亡——”
而后一饮而尽。
“地狱里见,别忘了……”女人点了点自己的唇,轻笑一声,转身坠入暴雨。
……
“清泉如水。”
(四) c
“西弗勒斯.斯内普
1960——1998”
黎明初生,毫不吝惜地将它的光芒尽数打在那块冰冷的墓碑之上。
碑前是一簇洁白的百合花。
碑后是一片曲折的荆棘丛,
一只新生的荆棘鸟从中腾起,
向着稀薄的日光,
向着残留的星辰,
渐行渐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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